一路上除了水流和客船上的吴侬软语,河边有不少已经变黄的枇杷果。
这也快五月了,当朝太子朱标恐怕是要挂了,但是他也没听到有人讨论。
不过现在他就是个百姓,太子的事又与他何干,何必干着操心太多的事。
船一路顺风顺水,行至苏州府码头时,古色古香的苏州城给周乾别样的感受。
两人上岸后,船又载着另一批人离开。
阮宜良的家在苏州府昆山县东南的小村落里,水依田而走,村沿河而建,路边的青草里,时不时蹦出两只青蛙。
说来回乡该是光宗耀祖的人做的事,但是这次阮宜良却是带着阮章荣的死讯回来的。
她依然为父亲离世而悲伤,但又不能因此变得软弱,事实上,她母亲身子不好,受不了伤痛。
周乾不是什么士门大户,所以也并没有给阮宜良带来所谓的衣锦还乡。
阮宜良性子软,但她也是很聪明的,看周乾的神情,便低声笑了笑:“没关系的,东家其实比他们这些人都要好,那藕粉卖的银子,都要抵他们一半家产。”
“嗯,我并不怕,今后我会名扬天下的。”周乾从路边折起一枝青翠的木棍,指着村子不远处的荷塘和稻田说道:
“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一片江山。”
阮宜良脸色变了变,吓得赶紧上前,踮起脚尖捂住他的嘴:“莫要乱说,这可是杀头的罪。”
周乾嘴巴在她手心动了动,碰的她脸红着道:“快走吧。”
田间小路窄,不远处的老农佝偻着身子,牛绳拖在地上,老牛慢吞吞走着,小娃娃趴在牛背上。
路有些难避开,周乾侧了侧身体,护着她的肩膀,让她紧贴着自己,等牛过去了,才松开她。
牛背上的娃娃咯咯直笑。
老农嘟囔着:“伤风败俗呦。”
在周乾看不见的地方,阮宜良眼睛羞涩的眨了眨,又是夏天的时候,两人穿着单薄,她有些不好意思。
不一会儿,就抵达村庄。
村里除了几家青砖瓦房,更多的是茅草屋和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