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是比自己亲手掐灭更为直接了当的了。
我分明早就清楚这一点,却为何迟迟无法下定决心,让恐惧支配数百年,现在想想,真是太愚蠢了。”
葬心看着眼前神情冷漠的少年,忽然心中升起一个极其古怪地念头。
分明眉眼完全不一样,可对着他,他却如照镜子一般,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好似自诉,又好似这话是站在他的角度说于他听。
好似在骂他愚蠢,懦弱,卑劣,不堪,无用。
恍惚之间,葬心耳边徘徊起无数个陌生刺耳的笑声。
那笑声仿佛像是从血海里浮现出的无数狰狞脸孔,在逼迫着他,掐着他的脖子告诉他,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未尽之事没能完成么?
可他不记得了?
不记得那是什么事?
是不记得?
还是刻意遗忘?
葬心陡然升起一个恐惧的悚然之感。
百里安不知何时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他,虚浮在两人之间的心镜坠在地上,碎成一地斑驳的血光。
葬心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移不开视线,被对方的目光紧紧吸住一般。
百里安走近他,声音淡得像一缕烟,不含丝毫情绪:
“你不是对自己的身份没所察觉,可你依旧对那个人有所隐瞒,怎么?入戏数百年,再来观棋,便觉自己已身棋中人?”
一语道破天机,一切早有定数。
葬心重重后退两步,眼底慢慢流露出深沉的恐惧之意。
百里安却不容他逃,将一柄断剑塞进他的手掌里,迫使他握紧,然后厉然指向黑暗地某一方。
“我已经成功走向你所指引的道路上,现在,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