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福臣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被八旗主子们驱逐着,往前面冲过去了,他很幸运,竟然没有在死伤枕籍的战场上面,被明军的铳弹伤着,如今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不过,随着身边的“同奴”愈发的少。
魏福臣心里面无尽的恐慌,已经涌上了心头,最前面冲锋的奴才们,也已经有些畏敌了,而不只是他们,在他后方的那些个上八旗旗丁,亦是如此。
同朝为奴。
如同乘一船。
风浪一起。
先落水,后落水,谁都不能幸免。
在知道自己死期不远的情况下,自己再冲锋,就是送死的情况下。
就是奴才们,也都不愿意再继续向前送死了。
与其这样拼着去死,他们甘愿呆在军营里面挨炸的同时,吃点喝点,然后上路。
此时,看着战场上面,那些个畏缩不前的奴才们。
韩岱几乎是带着哭腔,在那抽打着退下来的十旗奴才。
“都特娘的是混蛋,还有没有咱们旗人的脸?对得起老祖宗?对得起咱大清国,对得起满洲天兵的威名吧?”
一旁的旗人军官听到这,一个个也快急眼了——这眼下战场上还有几个正儿八经的满洲人啊?
不是汉人,就是蒙古人,正儿八经的满洲人,加一块怕是连一万人都没吧?
人家的祖宗要是知道他们为大清国卖命,怕是得从祖坟里蹦出来,把这些个不肖子孙给一波带走!
而韩岱发完了火,旁边的多尔济则赶紧上前,劝了起来。
“咱不能再这么送死了,都死了两万多奴才了,多好天兵啊,就这么的白白的折了,咱们回营坚守吧……”
“坚守?能守几日?”
“明军的大炮不停地轰,咱们守得住吗?”
韩岱哭丧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