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用力甩开,声音中的讥嘲意味极浓。
他的自尊心又开始作祟了。
我一个趔趄后退一步,笑吟吟地开口,“你是不是对废人两个词有什么误解?你这样的男人,放到大街上,想嫁给你的女人,估计能从海市排到南城,我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他有一瞬的错愕,须臾,又是嘲讽,“一个瞎子,你都不介意?”
“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我收敛了笑意,认真地问他,“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爱过别人,如果你心爱的女人失明了,你会离开她吗?”
“不会。”
男人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神情十分笃定。
也就是说,他从未想过离开我,只是想用让我拥有最完美的他。
我笑了起来,试图给他做心理工作,“这不就对了么?不管你是失明了还是怎么了,在爱你的人面前,你活着就足够了啊,剩下的,都可以一起面对。”
这也是我想和他说的真心话。
他活着,就胜过一切了。
程锦时手心一点一点攥紧,脸上不仅没有因为我这句话得到安慰,反而嗤笑一声,语气疏冷且不屑,“怎么,宁小姐是要和一个认识几天的男人聊爱情?”
一口一个宁小姐。
饶是知道他是爱我的,可还是忍不住觉得心酸。
我深吸一口气,“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没必要和我说,去程锦时墓碑前说吧。”
他再次云淡风轻地提醒我,程锦时已经死了。
他从来没想过,他死了,比他失明了,对我来说,要难以接受千万倍。
我顿时怒了,“不需要你提醒这个!”
说罢,我抱着刚从楼上下来的贝贝回家,把安安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