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么严肃,兴师问罪的味道那么重,怎么又突然让大臣问了?
朝臣们纷纷抬起头来,打量着皇帝陛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吏部左侍郎王亶望抹了把汗,一脸无奈地站起身,拱手道:“回陛下,值此时刻,执笔再记载又有何用?”
“况且陛下圣驾在此,又哪里有下臣卖弄的份儿?”
他没想到,这锅左转右转,又回到了他头上。
下方的鄢懋卿则是狂喜,他觉得这阵子请假被拒的事儿肯定和这小子脱不了干系,如今看他终究没逃过去,不禁大喜。
“该写还是得写,该主持还是得主持。”
李乾却高声道:“不能因为朕在此,就坏了廷议的规矩。”
王亶望左右瞧了瞧,见也没人出来给自己帮腔,也只得答应下来:“是,陛下,臣领旨。”
宦官们给他上了纸笔,王亶望硬着头皮,来到群臣最前方。
“犯官宋昪,如今当着陛下与满朝大人的面,还不将陇西郡常平仓、府兵大营被烧毁之事,如实道来!”
那日被叫了一声犯官,宋昪还当场和那御史吵起来了。
可如今被王亶望叫了一声犯官,他却是一点也不敢别苗头,低眉耷眼地一言一语,把那日在大理寺的说词又复述了一遍。
当然,省去了那些给自己邀功的话。
王亶望以笔墨记下他的话,随后抬头望向前方大臣们。
他是被赶鸭子上架的,现在根本不想掰扯别的,只想赶紧走完流程,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廷议。
“如今宋昪证词已经呈上,吏部觉得如何?”
这廷议的过程,更像是一个投票的过程,看看百官意向如何,得票多者胜。
当然,其中也允许争辩,要是能把人说服了,也算你牛笔。
吏部右侍郎吴省兰一脸无奈,他就知道吏部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
不过好在前阵子给和大人捎了信,此刻有了他的回复,心里也不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