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哐啷”一声摔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清脆声响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大跳。
“你怎么还有脸敢在这里露面?!倾榄当初都要叫覃叔叔一声小伯父,你今天跑这儿来,是诚心来恶心我们的吧!”
靳野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脖子上根根青筋分明。
与他相比,楚庭的神情就淡漠许多了,甚至还颇为“好意”地提醒着靳野:“小靳总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覃叔叔底下的人要不知道情况,会不会认为你是来砸场子的?”
“而且你又是什么身份,到今天你不也照样连叶倾榄葬在哪儿都不知道吗?!”楚庭扯开领结,手指弯曲成节。
我在楚庭身边待了那么久,知道他现在脸上是风平浪静,但心里肯定早掀起万丈波澜了。
早上,程浔声告诉我地址后我马不停蹄就往酒店这边赶来了。
出租车停在附近一家衣服店门口,我租完一套礼服出来时,程浔声也刚好帮我要来了一封邀请函。
可我没想到,我一进来会看到这样的局面。
距离遥远,我都能感觉到楚庭情绪实在算不上好。那么多人谈笑风生,自若地举杯联谊,只有他倚着一个小吧台,独自喝着酒,要再来轮月亮,都能对影成三人了。
在靳野找茬时,他也罕见地没有做过多的辩驳,可原来这一天的情绪不佳,都只是因为今天是叶倾榄的忌日吗?
“啪——”的一声,巴掌声作响。
靳野有些意外地出声:“覃叔叔。”
覃家是盐城首富,主要靠制盐产业发家致富。
当年覃靳两家因为叶家关系交好,但走动实在缺乏。逢年过节靳家的儿孙辈才会来拜访一下这些叔叔伯伯。
“倾榄当初交了你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朋友,我真是替她感到不值!”覃释年过五十,可早已头发花白,声音嘶哑,声带像是严重受过损,“今天无论怎么说,我都要替倾榄好好教训教训你!”
老爷子对叶倾榄特别疼惜,当初就差没把她当亲闺女疼了。
而溺水一事一出,覃释知道这和楚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时,就曾放下过狠话,说要替楚家好好清理门户。
黄花木制的结实拐杖一下一下往楚庭脊梁骨上戳着:“这些年你是怎么做到那么安心地过着你的好日子的?倾榄这孩子出事了,你就真不用负一点责任是吧?我派人调查你时,你要是有为倾榄伤心过一段时间,我还真不至于那么生气!可你都做了些什么?真是好大一匹白眼狼!”
楚庭反手握住拐杖,隐忍着反问:“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