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闫,你究竟在做什么?!”我腾空而起的一瞬,惊呼声差点就要从我的喉间涌了出来。
我从认识阿闫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坐在轮椅上了。
而且黎涼也告诉过我,阿闫腿部的伤是旧疾,当初落下病根时没有截肢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无论怎么样,阿闫这辈子根本再没有任何能站起来的机会了!
可刚才——
刚才阿闫在尝试站起来,他的身形摇摇晃晃的,很快又摔回了轮椅上!
“像阿闫这样的人,不打算做康复训练,也不打算换假肢……把话说得残忍一点,依照他现在的情况下去,腿部肌肉只会萎缩的越来越厉害……又怎么来的可能性,还能重新恢复正常行走的能力?”
当初我满怀憧憬但不安的情绪去问黎涼阿闫的伤时,这就是她告诉我的原话。
可现在阿闫却一遍遍吃力地尝试站起来!
每次看他重新摔回椅子上,我心里都是止不住的难受……他身体条件明明都这样了,可在这种时候,却记得把我照顾妥帖,还妄图站起来把我送到山下。
“阿闫,我们打电话吧……”我摸出手机,终于想起可以打电话向黎涼她们求助。
可下一刻,倚在树干边的我却被阿闫穿腰抱起。他往回看了自己的轮椅一眼,似在考虑能不能把我往上放,推我下山。
可他又想起我第一次看到这轮椅时眼里下意识流露出来的嫌恶,到底只是一声不吭地带我下山。
我的手紧紧搂着阿闫的脖子,他每走一步我都觉得提心吊胆。而我也能感受到阿闫送我下山的吃力,他脖子间有大滴的汗珠往下流滚,粘腻的汗水味挤走清爽的木质香。
他额前的碎发被打湿,眼眸看起来也湿漉漉的,唇色渐渐流失了血色。
我身体被热浪席卷着,感觉热潮把我身体温度烘得越来越高,我仅存的一点清醒逼着我紧搂着阿闫的脖子不松手,我一定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阿闫,实在不行你就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