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没言语。
车子到了新宅时,下起了薄雨。冬日的寒雨,处处的虬枝瑟瑟,冷意沁入袖底。
顾轻舟下车时,副官撑了伞过来。
司慕突然快步上前,接过了伞。
他和顾轻舟立在同一方的伞幕之下,门口路灯橘黄色的灯火,透不过油布雨伞的严密,伞下一片黑暗。
他们并肩而立。
司慕和顾轻舟很近,进到能闻到她的气息——有点暖的玫瑰清香。
顾轻舟没有退缩。
顾轻舟,你曾经是我的未婚妻!司慕一个字一个字道。
顾轻舟脸色微沉:然后呢?
然后你爱上了司行霈,你有错在先。司慕道。
顾轻舟抿唇。
她曾经的确这样想。
可慢慢的,她习惯了负罪感,她没有再如此作贱过自己了。
和司家约定的,是她的母亲。
新派的报纸上,时常会批判一件事:包办婚姻。
顾轻舟和司慕,就是包办婚姻。学习过新派自由思想的人说,这是陋习。
她是老派的人,却愣是接受了这一点。
她不是欠债的人,她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
司慕若是苦主,非要揪住一个伤害他的人,那么应该算在他的父母和顾轻舟的母亲,以及过去的那个时代头上。
在德国五年的司慕,应该比顾轻舟更时髦,更懂得自由和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