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怕谁？
其实，顾老爷子当时已经神志不清，但他依然在同意鉴定书上签字，还让程鹿派去的人采样。顾老爷子心里怕是很清楚，他应该早就猜到顾辞的身份了。
因为知道，因为愧疚，他才选择隐忍不言，一直配合顾辞演戏。
之前那样反感程鹿，也是因为想给顾辞找一个家族实力更强劲的妻子，好能帮助这个什么都没有孙儿。
一想到这儿，程鹿总是百感交集，内心五味杂陈。
顾枫说不出话来：“你、你……就等着我上钩呢，你这个不要脸的——”
“姑姑。”
突然，一声冷冷地称呼打断了顾枫的怒火。
是顾辞。
他从灵堂里面出来了。
就站在程鹿身边。
他一双眼眸冷冷地看着她，第一次当众承认顾枫和自己的关系。
“从小的时候，你就不太喜欢阿辞。”他开口说，“这些我都知道，我一开始也没打算将你当成亲人。但……爷爷离世，顾家托付到我手里，我就该承担起这些责任，才不辜负爷爷的嘱托。”
他双眸清冷深邃，静静地盯着顾枫。
被他宛如一汪冷泉的视线笼罩着，顾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强撑着将眼睛转向一边，以为不看对方就能让自己底气足一些，结果张了张口，她还是一个字说不出来。
“如今爷爷不在了，他离世的原因我始终不能释怀，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爷爷根本不会这么早离开。现在蓝依娇伏法，而你还能这么自在地逍遥法外，你应该感到庆幸了。”
顾辞顿了顿，“念在你是爷爷最疼爱的女儿，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姑姑的份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请你当众澄清并道歉，以后拿着属于你顾家财产离开川城，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当然了，若是以后你有需要，或是遇到困难了，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这等于是给了顾枫一个承诺。
一个很重很有用的承诺。
程鹿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顾辞竟然想通了。
她还以为顾辞永远不会原谅顾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