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也被逗笑,随即又面露担忧,“你今日怎么回来了?”后天才是沂儿每旬回家的日子。
“小五哥哥接的我,大公子替我告了假。姐姐,你还痛吗?”
小孩子的世界里,生病总是痛的。
桑落笑着摇头。弟弟长高了不少,跟着顾先生,也懂事了很多。
“先生教的可都能听懂?”
沂儿八岁才正经地开蒙上学,虽然她之前有断断续续教他读书习字,可沂儿读书天赋一般,往往她看一遍就能记下的内容,沂儿要学一旬才能将之背下来,她很怕沂儿会跟不上先生的进度。
“先生待我很好,我记不住文章,他不像之前的先生那样只会打手板,反而是更有耐心地教导我。先前我每日还想着姐姐,现在都习惯了。”
桑落放心,故作伤心道:“你才出去几天,就不要姐姐。”
岳清风急了,从椅子上跳下来,“没有没有,我最喜欢姐姐。不过顾先生也很可怜,顾府很大很大,却只有顾先生一个人住,沂儿便想着多陪陪先生。”
桑落默然,据说当年顾先生和豫章长公主还育有一女,长公主身亡后,女儿也没了踪迹,这些年他一直住在曾经的公主府,伶仃一人。
如今沂儿对顾先生不单单是师生情谊,还有深深的孺慕之情。顾先生带给沂儿的,是她根本给不了的男性长辈的教导。
此刻桑落对章熙心中充满感激,多亏了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沂儿开朗也有主见了很多,不再是躲在她身后唯唯诺诺的弟弟。
“既然顾先生待你好,你平日也要听话。明日姐姐做些点心你拿去顾府,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沂儿有些心动,却又顾及她的身体,犹豫再三道:“还是算了。”
桑落好笑的看着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的弟弟,说道:“去找漪姐儿玩去,她好些天没见你,常跟我提起你。”
第二日,桑落到底是做了一食盒点心让沂儿带走。
随后几天,她便安心窝在院子养病,可即便深居简出,她也听到一些风声。
说是因章熙目无法纪,圣上撤了他卫尉一职,又收回城门北军的兵权,只留一个骁骑将军的名头,让他在家反省。
桑落根本不信,只看章熙牛逼哄哄报仇的那股狠劲,还有撂狠话的张狂,怎么也不像是会被秋后算账的样子。
可事实偏偏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外面流言四起,章熙竟也真的一连几天都呆在院里,哪也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