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平捂着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小声一点,情绪到达顶点,他无法停止此刻的崩溃,只能用哭声缓解。
他辜负了决郎的爱,后三个月快乐的时光是决郎用命换来,而他如今连自杀也在犹豫,他是懦夫,他才是那个真正的懦夫。
不,不是的,他不怕死。
他是要等,等杀死决郎的人也来杀死他,他们死于同一个人,他就能感受到决郎所有的痛苦。
被挖心的时候痛不痛,是不是在死前的那一刻想的也是他。
他的爱他没有听够,希望死后能够让他们在地府再次相遇。
这一次投胎就不要再变成人,他想成为溶洞里不息的水滴,而决郎只要化作水滴下的岩石,他们永生永世的触碰,积满一个水滴就能立刻拥抱。
一滴泪水滴落在地上,被灰尘淹没。
楚知音被搂进温暖的怀抱,耳边响起声音,“别哭。”
她哭了?
怎么会,她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哭过。
指尖抚上脸颊,温热的泪珠正在从眼眶滑落,为什么会哭?
严平渐渐的停止抽泣,死寂的眸光显得更加暗淡,“溶洞在东边郊外十多公里,往山林方向去,但不要进入,里面有野兽伤人,到了岔口往南边走,有我和决郎踩出来的小路。”
“顺着走就能溶洞,挖心妖也是我在那里求到的。”
严平回答完他们的问题,情绪已经恢复平静,如果不看面容,微微佝偻的身躯和他们初见时差不多。
楚知音明白他此时交待口吻的意思,虽然没直说,但也是在表达不要救他。
她问道:“他是杀你心上人的仇人,不想杀了他报仇?”
严平指腹抚摸着玉坠,摇摇头道:“决郎不会活过来。”
楚知音不解,“就算不能活过来,也可杀他给你心上人陪葬。”
严平依然摇摇头。
“为什么?”她不懂,如果有人杀了她,自己报不了仇,也希望别人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