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可卿闷在被子里不敢冒头。
她知道这一定是阿凌,如果是娘的话,早就在门口叫他起床了,绝不会这么久了一句话不说。
门被轻轻关上了,一丝冷意渐消,庄可卿竖着耳朵却是什么都听不到,只感觉耳廓鼓动着血液的声音,合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咚咚。”
一只手试图轻柔的拉下棉被,但庄可卿捉了被子的边缘,拉了死紧,只抖抖索索的露了双眼儿来。
“阿、阿凌。”
少年坐在床沿,背着光,一袭鸦青圆领长袍,发丝齐整盘于脑后,食指的指尖微凉,触及她发烫的额头。
庄可卿看见他笑了。
向来端方清淡的面容此时浮起一抹笑意,幽冷双眸中温柔满溢,眼波流转。
“可儿。”
对方说话的声音像冬日初升的朝阳,透着冉冉暖意和枝头红梅的清淡远香。
像是被安抚了似的,庄可卿激如擂鼓的胸腔突地平静了,捉着被角的手指渐松,露出下面晕红的双颊来。
“还疼吗。”
“不、不疼了……”
少女羞怯的眼神乱飘,沈凌心头莫名的满足,他俯身向下,嘴唇轻啄着对方柔软的发顶,接着又坐起身来,为她穿上衣物。
……
“凌哥儿,今日不过是去村长家拜年,如何还要牵了骡车的?”
沈凌从布袋里掏了把豆子喂了大黑,一边应着秦蔓枝,“娘,地上还有积雪,您抱着阿满走路不安全,就同可儿坐车上,这样年礼也好多放几样。”
秦蔓枝点点头,直夸女婿考虑的周到。
可只有庄可卿猜想,大概阿凌也是考虑到了自己,身体不适吧。
想着这些,又是觉得脸颊微热。她连忙摇摇脑袋,将堂屋里准备好了的年礼一样样往车上拿。
左手一把香肠,右手一包卤货,拢共没多重,可还没跨了出屋呢,就被沈凌伸手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