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那时忍不住咳了好几下,才道:“你的清淡自带距离感,与平日形象大相庭径,就这般去也不是不可以。”
收回思绪,她看向台上。
就在方才愣神时,行刑台上发生了一点小混乱,拖着砍刀的人身形孔武粗壮,略微遮挡了她的视线,砍刀高高扬起,她错开视线,听见人群中低低的吁声。
喷柱的血永远令人震撼。
她转身欲走,背后却突然涌上一股森凉麻意,危机感让她陡然回眸。
正对上喻南寻直直看向她的眼神。
察觉到她的发现,喻南寻那总是温和笑着,仿佛假面一样的唇角,微微弯起,露出个无害的笑意。
那一瞬,凌雨桐头皮发麻。
喻南寻残成那样,怎么还能在外活动!
还有那无害的笑……
让她相信喻南寻无害,无异于相信豺狼会从此食素!
这时她才猛地惊觉,喻南寻在暗都悬赏了他的命又如何,只要他还活着蹦哒一天,他只要存心,给她造成的麻烦,又岂会是一笔巨额财富能比拟的?
可惜那时星月阁还没起来,她只思考当下,没顾得了长远。
凌雨桐一僵。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缩,去看台上身首分离的喻惊鸿。
脓包溃烂的脸,沾染了血液和凌乱发丝,了无生气,看起来和任何一个没有生命体征的人都没什么不同。
凌雨桐握紧了手,侧眸回视喻南寻无害的笑,心里寒凉一片。
行刑台上死去的,真的是喻惊鸿吗?
“热闹事儿”散了,杂役扫垃圾似的,把人裹了草席抬走,百姓们纷纷转身离开,没人多议论一句,就好像看了个寻常的热闹似的。
对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贵族,百姓们向来冷漠,不愿意多投注一丝心情。
喻南寻随人群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