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觉得好可惜……因为,我再无法跟在您身边了……”
滑倒这里,已经是气若游丝,满脸是泪。
但她却始终在笑。
应淮序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睛凝聚了最深最沉的风暴,情绪虽然没崩,却比崩了还要吓人。
掌下的柔弱身体失去了力量支撑,那双望着她时,永远是满满的信任和尊重的眼睛,也无力地闭上了。
应淮序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瞬,手臂僵硬着,撑着不让她倒下。
他垂下了眼,无法理解自己此刻的感受。
心跳像是被钢针刺破,朝外抽血一般,一抽一抽地疼。
他的表情空白一片,整个人像尊雕塑,一动不动。
凌雨桐看了他们一眼,垂眼偏过了头。
他们选的逃脱路线无疑是极为成功的,眼前的地面因为天气而有点潮湿,雪薇的血染在地面上,已经和地面的深色融在一起。
应淮序就半跪在雪薇对面,双手如塑,撑着雪薇。
雪薇则垂着头,身上再无一丝生机。
静默无声。
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是那么热闹,却唤醒不了应淮序身周的死寂。
凌雨桐一眼看见马背之上的阮傅,提起裙摆就朝那边奔去。
阮傅翻身下马,看见她时眉头舒展,刚要说自己没事,早就挣脱了束缚,只是因为害怕迷路所以一直没逃,就感受到了现场气氛的不对劲。
凌雨桐停住脚步,见到阮傅看的方向,心情也是难言。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摇了摇头。
人各有立场,雪薇身上背着营帐将士的人命,害得帐内数百将士上吐下泻,难受至极,她有罪,毋庸置疑。
但她对应淮序的忠心和爱恋,深刻,犹如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