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泽即便口鼻流血,只是哼了一声,摇了摇头,用后背撑住了从高空坠落的巨石,大喝一声,将背上巨石挪到头顶,随后用力砸向武夫少年。
少年一脚前迈,一脚拖后,伸出双手将巨石稳稳抓住,一丝不祥的预感,在脑海中浮现。
下一瞬,夏泽的拳头,从粉碎的巨石中央探出,而后便是满脸怒色的夏泽。
左右开弓,耳边划过凌厉的破风声,一拳正中面门,然后收回,又有一道霸道凶猛的冲锤,砸在腹部。
武夫少年吃痛之余,更多的是震惊与疑惑。
夏泽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大吼一声,蓄积拳意。
像是一头失控的蛮牛,踏出碾步,撞进少年胸膛前,暴风骤雨般重拳,轰击在少年周身各处。
爆鸣声,破碎的衣衫,金石铿锵之声,拳拳到肉的闷响,炸出的血花,在夏泽眼中,这一幕幕变得尤其的慢。
跋扈将军式,七十一拳,尽数打出,还剩一拳,就凑齐了地煞数,而后便是威力更胜一筹的天罡数,他至今还从未超过七十五拳。
武夫少年在连续重锤下,刚要倒地,接过他心念一动,壮硕的体魄,猛然发力,竟然顶着夏泽连绵不断的重拳,一点一点支撑起身子。
在某一拳即将砸断他胸膛骨头之时,他一掌将打来的拳头接住,狰狞道:“这样才有意思!”
这是长久以来,他对夏泽说过的第二句话。
夏泽全当没有听见,猛地抽回手,杀入阵中。
画卷外,只不过过了三个时辰,何煦趴在桌上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那本《大品天仙诀》,哈欠连连,夏泽倒也大方,连太乙救苦天尊送的大品天仙诀都能随手借给他看。
但他千算万算,偏偏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何煦这么多年和姐姐何夕相依为命,爹娘死后,害怕姐姐卖艺受人欺负,这学堂是说什么也不肯去了。
所以这本书上的一个个字,在他眼里就是歪七八扭的爬虫,是它认识我何煦,我何煦不认识它。
古朴的书面上,有一道白芒晃过。何煦便觉得眼睛有些痒,揉了揉,他走到画卷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幅画在短短的三个时辰内,已经变化了好几次。
先是汹涌大海,后来是山峦群峰,现在又变成了一片空白,不过在画卷相对两角,各有两个微如芥子的小黑点。
风从门第钻入,吹得灯火摇晃,紙窗哗啦作响,何须顿时有些害怕,便向着那幅画靠了靠。
屋外站着一个人影,一动也不动。
何煦眼神惊恐,咽了咽口水,轻声问道:“是青牙婆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