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伸出手掌,五指如铁钩,一把抓住毘丘罗头颅,低下头俯视道:“乖,这样才是好孩子。”
话语细声细气,面带笑容,确实对身体原主说的。
他脸色骤变,毫无张兆的一拳,打得毘丘罗,身躯倒退数百丈。
身形一晃,早已闪身至数百丈开外,再度递出一拳,毘丘罗已经无法维持七境虎妖身躯法相,重重砸落在桃溪寺本属于他的那件佛堂。
天空中落下一道惊天红芒,然后重重将他的钉在空荡荡的莲台前。那位少年,法袍之上的黑色,如同水中墨染,一点点消散,最后洁白的长袍上,只剩下那鲜红的兽首,杀气凛然。
稳稳落在佛堂前,夏泽大步走上前,一脚重重踏在剑柄之上,那动弹不得的毘丘罗还有虎妖,便痛苦的哀嚎起来。
白面书生一只瞳孔中,那象征着毘丘罗神魂的青釉色,已然退却,此时此刻,那一张算不上太过英俊的脸上,呈现出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边是虎妖近乎哀求、深知死期将近的绝望;另一边则是满眼视死如归的毘丘罗。
何煦还有那个小沙弥觉明,不知何时已来到夏泽背后,他们跟随着夏泽,一点一点走到佛堂前。
夏泽眼下纵横交错的红色符文已然隐去,原本凛冽的杀气,渐渐平复,他双手拢袖,行了个朝拜神明之礼。
“可知错?”他看向那一抹即将消散的青色。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人是如此,神佛亦是如此,何错之有?”虎妖身上死气沉沉,眼神黯淡。
“我不是输给你的道理,只是没打赢你,你到底是几境?”毘丘罗强撑起一口气。
“三境。”夏泽答道。
“只是寻常三境?”毘丘罗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万年最强三境。”后者风轻云淡。
“原来如此......”那书生点了点头。
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觉明,抿了抿嘴唇,喉咙有些发紧,他走上前,更咽道:“毘丘罗尊者,我师傅真的没有私吞您的金身,是因为我们几个的家乡,刚刚遭受了蝗灾和洪水,灾民颗粒无收、食不果腹,师傅才狠下心凿下了金片,送给了当地知县......”
“师傅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凿下了您的金身,虽是处于好心,但毕竟是亵渎尊者的恶事,无颜面对尊者,县衙那边已经吩咐了能工巧匠,再过一个月就会来到桃溪寺帮您重塑金身,可师傅他......”觉明泣不成声。
“跟我有什么关系......”毘丘罗怔住了,他脑海里,早已经是阵阵如同雷鸣般的炸响,苦于不能以手抵住太阳穴缓解疼痛。
“喂小子,你不是想杀我么?那就用最凶猛的业火,杀了我!”他胸膛不断起伏,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