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夹着烟,烟蒂送到她唇边,木代含了一下,烟蒂微湿,还带着他的气息,罗韧忽然反应过来,说:“别带坏你了。”
屈指轻弹,烟头弹飞出去,暗红色的亮在半空中划了一道,隐没在顶楼边缘处。
木代说:“楼下有蚂蚁看到烟头的亮,会以为是星星。”
酒店是通县最高的建筑,水箱之上,还要更高,视线一览无余,所有的建筑和山都在脚下,头上是天,墨蓝,伸手去点,星星伴着大风亲吻指尖。
木代说:“如果天上有神仙,这些星星也许都是他们烦躁时扔的烟头。”
罗韧笑起来,下巴亲昵抵住她额头:“你就是学不会好好看星星是吗?”
如果没记错,上一次她说,天上挂的,都是星星的骸骨,所有星光都是磷火。
木代也笑,说:“两个人约会,当然是你看我我看你,为什么要看星星,隔着十万八千里远,都不知道那是颗什么星球,星球上说不定乌烟瘴气异形乱跑——能看出浪漫来?”
说不定越亮的星,就是越糟糕的烟头。
罗韧说她:“总是时不时冒怪话,老了一定是个稀奇古怪的小老太太。”
“会平平安安活到那么老吗?”
风大起来,抓乱头发,罗韧帮她理顺头发,很久都没说话,末了,说:“我在想办法。”
他是在想办法,如果心灰意冷放任自流,也不会在这样的晚上,坐在这样的地方点烟。
神棍说,要把对阵比作战争,这一轮,凶简使用了新的战术。
打仗他熟,雇佣兵受训,甚至上一门课叫孙子兵法,教官一再强调“兵者,诡道也”,那以后,无数次实地作战,审时度势,哪里包抄、哪里合围,哪里奇兵突进,哪里里应外合,他都习惯的像是穿衣吃饭。
这个晚上,坐在通县最高的位点,他一直在想:绝处逢生,没有路才是找路最恰当最紧迫的时候,这场仗,到底可以从哪里突破。
怎么样能够取出第七根凶简,怎么样才能不死?
木代伸手,触到他的眉,锁的让人揪心。
她说:“罗小刀,我给你讲件事好不好?”
“连殊那一次,我出车祸之后,张叔察觉我不对劲,赶紧联系了红姨,把我送到何医生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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