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还跟前两天一样,冷清而寂静,午后的那轮暖黄的太阳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轮冷白。
这处禾草丛有一人多高,头上顶着绒毛一样的白穗,因为被她的奔跑扰动,细小的穗毛在身周飘来荡去,落了升,升了落。
那辆车也开下来了,速度很慢,她之间隔一大片禾草。
聂九罗不想像当初的邢深一样被车子追碾,她得有掩体。
她迅速向不远处那几幢废弃的房子奔去。
***
开车的是陈福,面色阴鸷,嘴唇紧抿,唇角抿下的纹络跟鼻头一样弯钩。
韩贯有点不安:“陈哥,不问问她是谁吗?”
陈福说:“有什么好问的,一般人谁会偷听我们讲?”
韩贯:“也许是搞错了呢?可能她以为她未婚夫在我们那间呢?”
陈福:“如是搞错了,听一两句就知道搞错了,会从头听到尾?我中间拉了个稀,她还在呢。”
韩贯咽了口唾沫:“那……要不要跟林姐那头说一下啊?”
陈福冷笑:“让林姐知道我们两个这么不小心,在外头乱说话,被人听了去?事可大可小,狗牙什么下场,你不知道?”
韩贯不说话了。
前方就是那几间半塌废弃的土房,陈福停下车,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其中一间:“是在那后头吧?”
韩贯点头:“我看清楚了,往那一闪就没了。”
陈福不屑地咧了咧嘴角,这些都是土坯房,塌下来的房顶上支棱密密的稻草。
俯下身子,从脚下拎了把德造的微冲给韩贯:“三十发弹,打完再装。”
韩贯:“打完啊?”
陈福:“当然打完,你给谁省呢?哦对……”
拿起消声器扔过来:“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