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深叹了口气:“这拨新的地枭,我们狗家人没办法,你们鞭家也使不上力了。”
余蓉兜里往外掏烟:“我是驯兽的,野兽有个基本属性,一是自卫逃避,二是饥饿求食,与此对应,驯兽的基础条,鞭子加甜枣,鞭子让它怕,甜枣让它饱。这条立起来了,就能慢慢开驯。”
她点着了烟,狠吸一口,慢慢吐气,原本是想咬着烟的,碍于说话不方便,还是挟进手里了。
“野兽送我这儿,能驯。孙周那样的,我不管他之前是,到我跟前,就是头野兽,也能驯——但这几个,你看他们的眼睛就知道,他们是能思考、有想法的,他自卫逃避也好、饥饿求食也罢,都是为了保存实力、伺机反扑。这还怎驯?”
顿了顿,补充:“而且还跟人长得一样,心理这一关就很难过。”
邢深微笑:“恐怖谷效应吧。”
余蓉听不懂是恐怖谷还是寂静岭,她岔开话题:“换人的事怎说?”
邢深没吭声。
“换人”是个非常纠结的命题。
他并不愿意换:林伶怎换?这不是把她推进火坑吗?还有陈福那几个,换回去了不就放虎归山了吗?
手头这多人质中,他唯一心甘情愿换的,也就是蚂蚱了,毕竟它不是人,换了也就换了。
抵死不换的话,事态不僵住了吗,蒋百川那些人要怎回来呢?
只能“换”为机会,努力达“既能把自己的人营救回来,不用纵放地枭”的目标吧。
他说:“还在谈,推进很慢。双方都有换人的意愿,但怎换、在哪换,达不一致。”
都怕对方包藏祸心,“换人”为名设局。
余蓉正要说,不远处的厂房里,忽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情况?余蓉攥灭了烟,也顾不上等邢深,大踏步向着那头走去。
***
这头原本是小加工间,人员入住之后,改了女宿舍、厨房及饭堂,余蓉也住这儿,其它人都是男人,住另一侧的大车间。
事情发生在厨房,余蓉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平息:林伶坐倒在门口,手里握着个带柄的雪平锅,抖得跟寒风里的破叶子似的,大头站在当地,神色有点尴尬,最里头是雀茶,领口跟头发都有点乱,脸色很难看。
余蓉约略明白了点,她把手伸给林伶:“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