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拓咽了口唾沫,冲余蓉打了个势,端着枪,慢慢绕遮挡视线的高垛。
下一秒,他吁了口气,枪口垂下,神色却点复杂,说了句:“是李月英。”
李月英?
余蓉颇反应了几秒,下意识走上前来。
这也是个“老朋友”了。
李月英正蹲在高垛的背面,因为暴瘦的关系,整个人似乎比前小了一圈。
她里攥着半只老鼠,是是老鼠肯定,炎拓只是从她指缝里垂下的、犹在轻甩的细尾巴判断的,所以说是“半只”,是因为那东西的头已经没了,而李月英的嘴巴里鼓囊囊的。
他刚刚的响,原来是她“进食”发出的,她是被他们打扰、吓停了。
双方视了一会后,李月英若无其事,继续低头啮噬,腕间的链铐相碰,叮叮作响。
炎拓心里堵得慌,说:“走吧。”
走了一段后,回头去望,李月英还蹲在那儿,肩头微微耸动、小口吞咽。
炎拓说:“我们和它们……一定要这样吗?”
这话没说全,但余蓉懂了,任谁看刚刚那场面,心情都昂扬起来,她闷闷回了句:“没办法,共存了。”
共存了。
她甚至都没办法给蒋百川找个周全体面的去处,上哪顾得上李月英呢。
***
又涧水。
枯水季果然是又一番景象,水位低了约莫一米多,而且肉眼看去,水是几乎流的。当然,“流”只是假象,炎拓清楚,只要入水,即刻就能感受那股无处在的推动。
小拖车在水岸边停下,拖车上挂了盏用于照明的营地灯,周遭黑漆漆的一片,这仅的光像旷野里的一点孤火,渐渐地,就勾勒出了附近炎拓曾经留下的、夜光漆的幽亮。
——阿罗,你在吗?
——我在这留了几瓶夜光漆,能回我个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