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蓉想到他的脚,皱眉:“你干嘛去了,弄成这样。”
赵青松兴致盎然地说:“大队收割水稻,放水,水沟里多了很多鱼,我看大家都去摸,我也跟着下去,没想到真给摸到了几条。”
他眉飞色舞的,像是期待家长夸赞的小孩,事实上他也的确是隐隐希望栗蓉能说点什么,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栗蓉拿过鱼,脸色不太好,语气就没控制住冷冷说:“你自己脚不方便不知道吗,看别人下水沟摸鱼也跟着下去,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赵青松心正热着,结果栗蓉一盆冷水泼下来,扬起的嘴角凝住,闷声道:“不会摔。”
“你说不会就不会?别人脚好好的,万一跑得快撞着你。”栗蓉把稻草抽出来,把鱼弄下来处理干净,也就没看到赵青松的表情。
赵青松闭了闭眼,缓缓吸了口气:“脚上的伤早就好了,除了走路有点瘸,其他的跟正常人一样,除了不能上工,他们能做的我都能做,没有那么脆弱。”
栗蓉头也不抬:“不是说你不能做,而是水沟里那么多人摸鱼,要是被人撞着了摔倒了,伤到其他地方怎么办?”
说到底,她就是认为自己的腿脚不便,做什么都不适合,赵青松心里忽然有些难过,忍着内心的酸涩走开。
栗蓉听不到声,疑惑地抬起头,只看到男人高瘦耷拉着肩有些颓丧的背影,她眯眼,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深思,低头给鱼去鳞开肚。
吃完饭,赵青松默默收拾碗去洗,这是两人的默契,一个做饭另外一个洗碗,栗蓉吃完饭坐院子里吹会儿风就去洗澡。
她躺炕上想着第二天卖卤味要怎么卖,定价怎么定合适,差不多想好了,赵青松带着水汽回来。
男人穿的清凉,大短裤白背心儿,露出劲瘦的四肢,他撑着炕时,手臂上肌肉力量感十足,栗蓉第一次跟男人这么晚的共处一室,且这人还是自己看上的,现在躺在一个炕上,脑子里想的东西逐渐跑偏了,心扑通扑通跳着。
栗蓉盯着男人看,被男人抓了个正着,一点也不觉得丢人,还露出了一抹笑:“身材不错。”
赵青松还记着她傍晚时说的话,扭开头不说话。
“哎,”栗蓉乐意了,坐起身,“你今晚上怎么了?吃饭的时候也冷着脸。”
“没怎么。早点睡。”
“真奇怪,怎么老是莫名其妙生气,明天你自己做饭吧。”栗蓉躺下来盖着毯子背对着赵青松。
赵青松看着她的背影,得了,自己还没闷着心思呢,女人就生气了,而且听她的话,要是没把女人哄好,明天就没饭吃了。
这才吃栗蓉做的几顿,赵青松已经吃不下其他人做的东西了。
今天跟宋小山在国营饭店吃的包子油腻腻的,一点也比不上栗蓉做的,吃不到栗蓉做的饭就像是在惩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