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干看着了,咱们开张之后头一桩买卖,好生招呼着。”
姒九提壶倒茶,面子功夫做了十足。
小和尚端着茶碗,看了眼本纯,本纯点点头,小和尚才小口小口喝了起来。文静秀气,倒像是个小丫头。
等到胡阳叫人,姒九从厨房把做好的两盅养元汤端出来,小和尚还抱着茶碗不放。
“小家伙,我店里水不要钱,你喝完一壶也喝不回来本钱,换这个。”
小和尚脸一红,脑袋埋进茶碗,众人一笑,气氛倒是略微有些缓和。
“吃吧。”
“唔。”
本纯浅尝辄止:“味道虽淡了几分,倒也算是货真价实。”
“出家人嫌淡,本纯方丈还是头一个。”
胡阳也跟他闲扯,就看今天要搞什么名堂。
本纯道:“出家人是人,自也有欲念,若全部用来向佛参禅,度化苍生,这念头便是好的。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罢了。比如贫僧,修行数百年,深陷怨憎会、求不得两苦不能自拔,根基早损,坏了累世苦修,往后堕入轮回,怕是无福聆听我佛法音了。”
胡阳道:“本纯方丈若是来和我说故事的,那还是回去飞来寺说吧。反正老爷子已经过世,只剩你一个当事人,你说什么老爷子也不会出来跟你对质,你说高兴了就好。”
本纯笑道:“故事,人已作古,事已埋尘,可不就是故事了。小胡先生放心,贫僧今天过来,并非要与小胡先生说先人亡者是非。”
这态度愣是让胡阳吃了一惊:“本纯方丈,你不是爆了舍利,脑子不清醒了吧。”
“贫僧心里眼里都是明明白白,再清楚没有了。不过贫僧倒宁愿一直糊涂着,或还能有个奔头。”本纯道,“就像小胡先生一样,明明前事尽知,偏偏装作一无所知,故作糊涂。”
“我可没本纯方丈说得那么高深莫测。”
“那这个呢。”本纯从袈裟里摸出来两页纸放在桌上,旁边小和尚惊了一声,差点把碗吓掉。
“若非贫僧数日前重伤,错进了禅房,还不知道小胡先生竟将水脉府镇府之法,传给了我这小童。”
姒九陡然扭头。
胡阳施施然起身,将那两张纸摸起来塞进小和尚怀里:“你这小家伙还是这么愣啊,不是告诉你了,让你把东西收好,这就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