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痴儿,你在寺中九年,贫僧仅使你活命,无一日教导,何以对贫僧如此依赖。”
小和尚只做未闻。
本纯和尚摇摇头,道:“三日之后,烦请小胡先生前来飞来寺,贫僧有事相托。”
说罢,又在小和尚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往外走,最后那盅五个星币的养元汤,就喝了一口。
“老板,怎么回事,本纯和尚是要圆寂了?”
虽有嫌隙,可物伤其类,看着同为修家的人走到最后一步,仍然忍不住唏嘘。
“怕是了。我还道他能再次东山再起,没想到这回彻底不行了。他前半辈子风光无限,是佛家后起之秀,护国寺弟子中的翘楚。可就是太顺风顺水,鱼城流宝败在老爷子手上之后,过不去自己那道坎,自此消沉。尔后竟弃了正途,转修香火神道,寄念于弥勒佛像之上。可那佛像在三圣岩旁受江城百姓祭祀许久,所积愿念繁杂,哪是他能掌控。尽管最后以此延命数百年,可他与那诸般念头纠纠缠缠,渐失灵慧,也再无成道之日。”
“当年北邙山老鬼为祸江城,弥勒佛像有感,将其镇杀。老爷子看本纯阴神受了震荡,被震出舍利,便出手救了他一把,助其脱离万千杂念。谁知他那时慧根不在,看不清真相,执迷不悟,还怨老爷子赶尽杀绝。而近几十年人间科学昌盛,香火祭祀大不如前,本以为他或有自己悟透的一日,没想到最后还是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这会能够看透也不错了,多少人到死都心瞎眼盲,他比那些人好太多了。老板,你三天后真的要去飞来寺?”
“去。相一是老爷子亲自相中的《五行决》传人,那两页法诀还是老爷子亲手所写,不能不管。”
本纯离开之后,水脉府又恢复了闲得打蚊子的状态。
胡阳一样好好照顾儿子,等第二天上午十一点一到,就领着姒九往东城观景台去。
沿着滨江路往前,江边的栏杆全刻着龙之九子的雕像。胡阳指着道:“瞧见这些雕像了吗,都是当初修滨江路的时候,夕花子走了路子,才全部修成这样,就为了今日布阵。”
“他准备得够长远的。”
“事关道途,不远不行。”
两人到了观景台,执法局的人手拿法器,分散警戒。台上各处已有不少修家,或站或坐,或在天或在地,看他们到了都忍不住打量。
胡阳大大方方往领着四个弟子坐在最前面法台处的夕花子走去。
“花叔,多谢了。”
“我自己的事儿,你谢我干什么。”
言语两句,胡阳到后头找了块空地坐下,今日之事,夕花子必须全神贯注,莫要打搅。
刚坐下,赵无拙和满脸寒霜的蓝月到了。蓝月眼神阴郁的看了胡阳一眼,便于一旁坐下,赵无拙想来打招呼也有些顾忌,只远远点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