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幸运。
围攻的蛮人被他杀死,而他没有死。
他的肩头中了一刀,鲜血像被划破的酒囊里的奶酒一样向外溢着。
最危险的是,他的头盔被敌人的刀打落。
敌人的刀锋,打落头盔之后,还切开了他的发髻。
黑色的发丝披散在肩头,加上那张没有盔甲遮掩的清秀的面容,此时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原来这名军官竟是个女子。
她是司徒依兰。
她提着沉重的朴刀,带着满身的伤与怒,带着最后的下属,重新开始战斗,她不知道要战斗到何时,但知道要战斗到死亡或者胜利时。
……
……
“长安有这样一句话,可托六尺之孤……”
朝老太爷看着观主继续说道。
此时远处的皇宫被笼罩在风雪里。
唐小棠站在殿前的雪地里,静静看着南方。
皇后娘娘牵着小皇帝的手,站在槛后,看着宫外越来越疾的雪。
雪街那头传来咳声,大师兄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棉袄早已破烂不堪,棉花从里面探出,白的似雪,有的地方则染的殷红朵朵,红的似血。
清新鲜艳,都很动人。
宁缺站在街那头,亦是浑身鲜血。
他握着阵眼杵,血水把杵与掌面都凝结在了一起。
这根杵,这座阵,这座城,是老师们和陛下托付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