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身着僧衣,发极短,袖管在风中轻飘,看着就像个年轻的僧人
他站在山道上,于佛光之中正对着峰顶,仿佛就在佛祖眼前
他沉默不语,也没有举起铁剑再战
他不畏惧任何敌人,哪怕是佛祖
棋盘被昊天镇压多年,就算此时佛祖复活,借山峰重临人间,相对佛祖真正全盛时期,也要弱上数倍,至少先前,他有机会打断那个过程
佛祖也许真的是等待着道门和书院两败俱伤,然后回来
但他不在意,他不再在意,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负着手,铁剑在身后,非常疲惫
他的眉很直,像剑,可以战,像尺,可以量[
他不想战了,因为战遍人间,依然孤单
峰间,所有人都跪着,那些跟随他苦苦战斗了多年的人们,在佛祖现出真身的那瞬间便跪了,他一个人站着,真的很孤单
他也不想量了,因为人心真的很难量清楚
他眉间生出层浅浅的霜那霜来自心底,有些冷
佛唱声里,他就这样低着头站着
所有奴隶都低着头,恐惧地以额触地,不敢直视佛光,更不敢去看佛祖的真颜,自然看不到他有些萧索的身影
就像是一群蚂蚁,一群沐浴在佛光里,不敢动的蚂蚁
但是
然而
千万年来,相信蚂蚁群里总有那么特立独行的几只出于某种玄妙的原因决定暂时把目光脱离腐叶烂壳向湛蓝青天看上那么一眼
然后它们的世界便不一样了
因为看见,所以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