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低垂着脑袋,半天都未曾回答。
这份旨意,是夏裴给的恩典,让她安心住在京城;亦或者是恩赐。
是为了往后,更好的为皇帝效命;抑或是惩戒,她不清楚,但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恐怕整个大渊都会震荡。
区区一个六品郎官而已,还要陛下亲自授书,简直就是盛宠啊!
想到这里,她伸手,从内侍手中接下制诏。
“你还真敢接,嗯?”见她毫不犹豫接下,夏裴眸光暗沉了几分,两步上前,一把捏住,将其逼至近前。
陆昭漪被迫仰着脸,看向他的眼底闪烁着慌乱,“陛下如此对臣,传扬出去,陛下声名恐受损,还请自重。”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发轻柔,带了几许强硬,又有些柔情。
自重?
夏裴勾起薄唇,笑容魅惑,一点点靠近,让她避无可避。
最终,她还是弯下腰,从夏裴的臂膀下逃离开来,站得远远的。
“陛下,既已宣诏,还请陛下尽早回宫,臣就在洛京,听候陛下调遣。”她的眼神中,慌乱不已,一直低眉,从未抬眸敢瞧他一眼。
似乎是兴致大起,夏裴斜眸打量她一番,“朕此次来,还有一事,那就是拜见军师,求他老人家指点一二。”
说着,他就绕过了她,直接往后院而去。
“陛下!”陆昭漪掩不住的慌忙,挡在他身前。
“家,家师,他,近日抱恙,今日城门外,陛下也透过马车见过,实在不便见客。”陆昭漪急切解释,却被夏裴打断。
“朕何时是客了?朕是君,他是臣,朕礼贤下士,给足了军师颜面,陆七娘再阻拦,可就没道理了。”
夏裴如此一说,也着实令她难堪。
他说的不错,一再阻拦,便是无礼了。
更何况,她现在还处于风尖浪口,实在不适合多加纠缠。
想来,她抿着嘴,眼眸中闪过一丝黯淡,随后躬身一拜,“陛下先行在厅堂等候,七娘这就去请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