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就是夏裴。
他起身,缓缓走向陆昭漪,眸子闪过一抹异色,脸色好像有些憔悴。
“陛下应该在颍上关,而不该在此处。”她的话语顿时止住。
“颍上关,自有太尉坐镇,朕很是放心。可是,朕听闻你染了疠病,整日惶恐不安担心你出事,故而微服至此。”
夏裴微微一笑,“李潜眼下还在后院休养,知晓你赶来,便替他来见你。所以,你是为了查清那批毒的来历?”
她隐隐肯定,抬起头与夏裴直视,“陛下难道不知这灾郡有多危险?如此不顾社稷,擅入灾郡,陛下不觉得此举甚是鲁莽吗?”
听了她的话,夏裴微怔,笑了笑,“你这是担心朕!”
丝毫没有躲避他的目光,陆昭漪挺起背,义正严词,“臣是为了黎民百姓担心。”
“这一点你没说错。”
夏裴低头踱步,“朕听说,你在听到朕离京出发颍上关,就急着让人把老三送回洛京,由此看来,的确不是担心朕。”
陆昭漪抿唇,不愿再跟他兜圈子,直奔主题,“陛下不为苍生考虑,臣也要想法保住大渊的江山。今日,臣要见的是李太守,还请陛下回避!”
“要见李潜?”夏裴明显有些不悦,一甩衣袖,“这些日子,李潜一直与朕共处,此间一切,朕皆以了然。”
他回到桌案前坐下,目光落在陆昭漪身上,眼底透着一抹狡黠。
见他这副模样,陆昭漪顿足,定在那里,心底却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陛下都知道什么?”
夏裴坐好,双眸微凛,“眼下疠病渐渐压制,朕已听了你的意思,命钟离关将士进关西进,过阴陵、当涂、平阿,一路行进至下蔡与西曲阳一线。至于从徐州东城关而入的大军,也一路推进至浚遒,如今,淮南郡内,被封锁之地,只有寿椿、成德与肥城。”
这些都是这几日,她与郡官们商议的部署而已。
“不过,朕想问陆娘子,当下寿椿疠病也已控制,几日便可消除,朕到时还继续缩小封锁?”
“当然!”
她刚回应,夏裴从桌案上取来一份奏疏,冲她比划一番。
她抬步走过去,从他手中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