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心中急跳,脸上却露出苦笑:“先生有所不知,他占住这个大义,连清安县令都不敢拿他怎么样,谁能奈何得了他?学生的族人多半老实憨厚,本就不愿多事,主动和他商议修缮祠堂捐赠族学一事,也是为了接纳他回宗族,可谁料...”
他叹了口气:“只可怜学生的太公年岁已高,本就身子不好,不仅被他手下的恶仆推倒,还被他在家族祠堂中恶语羞辱,已经一病不起了,那些族中长辈,几乎都遭了他手底下恶仆的毒手,清安镇百姓人尽皆知,他顾怀衣锦还乡,却刻意打压,处处作对,让我顾氏宗族抬不起头来,沦为笑柄。”
他拱了拱手:“学生正想与先生告假,回家守着太公,经此一事,太公怕是...”
方孝孺脸色一正,缓缓摇头:“须知宽容当有度,怎可事事忍让?若是过了度,那便是纵之为恶了!你的族人没错,便不该遭此事情,何况那顾怀既然巧言善辩,机心颇重,此事断不会到此为止。”
他思索片刻:“这样,清安县虽不属应天府,但与应天府也就一江之隔,你且回去,写好诉状,送到应天府来,再打一场官司!”
顾念心中狂喜,脸上却只敢做出犹豫神色:“可那顾怀言辞厉害,恐官员为其蒙蔽...”
“若不是听你说了缘由,怕是为师也要相信他是出于孝心,一时激愤才做出这等事情了,”方孝孺摇了摇头,“你放心,应天府尹那里,为师自会让人去知会一声,让此案能有个公公正正的结果。”
“多谢先生!”顾念长长一揖,感激涕零:“学生这便返乡,遵先生嘱托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