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手雷,四五百亲卫向着数倍的敌人发起冲锋,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真当王庭骑兵的弓射不远,刀磨不利吗?
可顾怀的权威已经在两个部落的灭族中建立了起来,更何况燕王朱棣的军令还压在上头,他说要执行这样的作战计划,整个骑军中...还真没人能够反对。
反对了顾怀,他们来这里的意义变成了什么?顾怀是唯一一个能指挥动三支军队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有希望完成这个奔袭计划的人。
所以所有人都沉默的接受了这种安排,两种骑兵开始沿着斥候探查出的路线行军,悄悄的饶了个大圈子到两翼骑兵的远处。
这个距离必须足够远,因为他们知道王庭骑兵的位置,而王庭骑兵不知道他们的,一旦被军阵被斥候发现,那么这个战术就变得毫无价值。
简单来说,顾怀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饵,吸引了所有王庭骑兵的注意力,虽然骑兵冲锋的过程会给敌方统帅一些思考的时间,但兵力对比极大的情况下...没有人能拒绝吞掉这支骑兵。
甚至他们还不想放走一个。
所以当王庭骑兵开始合围,已经先行出发,到达预备地点的燕军骑兵和朵颜三卫就有了用武之地,他们可以狠狠的捅穿王庭骑兵的阵形。
到时候别说斥候发现了他们会怎么样,军队的整备,骑军的阵形,都需要准备时间,等到他们开始冲锋,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除非他们愿意被自己身后的战马狠狠撞翻。
所以顾怀让他们等,等到王庭骑兵启动以后再冲锋。
不得不说,顾怀的这个战术,是真的不要命,所有人都觉得这几百亲卫是抱着必死的心思去的,他们甚至不敢想象,自己被数倍的敌人围住是个什么感觉。
那木哈理所当然地对顾怀产生了些敬佩和不耻,敬佩来自顾怀的身先士卒,不耻来自...这样的冒险简直是一个统帅的耻辱!
哪个指挥官会把自己押上必死的赌桌?
但军令就是军令,作为朵颜三卫的指挥官,他带兵来到了那个地方,开始静静等待。
朵颜三卫已经完成了骑阵的集结,在前方七里外,就是蒙古人的后背,而蒙古人的斥候,顶多走了五六里。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手雷的响声。
这种等待无疑是极为煎熬的,因为那木哈清楚,如果顾怀死在了这里,就算自己能活着出草原,也没法和燕王交代,就算是顾怀自己以身作饵,他也必须陪他一起去死。
收了钱得办事,朵颜三卫一向崇尚这个,不得不说他们还真他娘的挺有讲究。
于是不可避免地,那木哈心中落了些埋怨,他觉得自己来这一趟本身就是错误的,就不该好奇地进了大同,再进了草原,最后他娘的站在这里,看着自己的主帅去打这么场以身作饵的仗。
这世上哪儿有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