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料帅船上,左梦庚拿着千里镜,望着江面上左部水师溃败四逃,却仍旧被长江水师黏住追杀的场面,不禁喃喃出声,一时不愿相信事实。
哪怕事实就在眼前。
徐恩盛劝道:“小侯爷,趁着敌军没杀过来,赶紧下令水师后军撤退吧。
不然让敌军水师杀过来,我们就跑不掉了。”
左梦庚回过神来,却是摇头道:“不!我们还有好几百艘战船呢,我坐的这艘六百料大船都还没出动。
徐总兵,你去指挥,趁着敌军水师跟前面我军战船混在一起的机会围上去,全员接舷战,肯定能反败为胜!”
徐恩盛听了想骂人。
他娘的,现在还想反败为胜,这左梦庚脑壳有坑吧?
心里如此骂了句,他口中却继续苦劝,“小侯爷,真没法儿再打呀,我水师后军除了小侯爷这艘六百料战船,其他都是些民船,哪里是敌军战船的对手?
况且,方才您没看到吗?我军跳上敌舰的勇士连一点水花都没掀起来就没了,说明敌军近战厮杀实力也很强呀!”
左梦庚却是输红了眼。
倒不是左梦庚多么自负、自大,实在是战前常登、徐恩盛都跟他说这一仗打赢的把握很大,甚至为他描绘了战胜后活捉监国公主的美妙场景,让他期待太高。
所谓期待越高,结果不如意时心理落差就越大,也就越接受不了。
只见他一把抽出了佩刀,指着徐恩盛吼道:“徐恩盛,我是主帅,你敢不听我帅令?!”
如果徐恩盛只是附从于左良玉的军阀,这时鸟都不会鸟左梦庚。
但他是左良玉的直系手下,在左良玉活着时还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他看着左梦庚红红的眼睛,又看了眼前方已经开始冲击水师后军船只的溃兵战船,咬着牙道:“好!我去指挥!”
说完,就在这艘六百料帅船上不断让传令兵挥动令旗,向各方传下命令。
此番随左梦庚出战的兵马都属于左部中的精锐,所以,即便是如今水师前军已经溃败,可后军听看到帅令后仍旧执行起来。
不仅是因为不敢违逆帅令,还因为前方战斗看起来确实有点“焦灼”的味道。
且长江水师之前枪炮太凶勐,依照明末时的思维,枪炮勐近战能力必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