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清秀如同远山,两张脸乍然看去,竟还有几分相似。
一个十三四,另一个似乎还要小些,面上眉眼还含着稚嫩的意味,但眼神已如这边城外的荒漠一样,辽阔得仿佛没有边际。
不论哪一个,看上去都不那么像是孩子。
年长的那个提着缰绳,眉头皱起,道:“方才那人最初可是喊了句西越话?”
“风声太大,听不清楚。”年少的摇了摇头,继续策马缓缓而行,“于阗是这一路必经的城,西越的客商在此出没也不奇怪。”
“也是!”年长的少年听了,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了些。
年少的却咧嘴笑了起来,重新戴上帽子,伏下身去,扬鞭疾驰,朗声道:“七师兄,再不走可就要晚了!”
“快走!”
风声里,两匹马遥遥跑出了众人的视线。
然而马背上那个年少些的少年,噙着笑意的嘴角却又慢慢将弧度收了起来。
他低低伏在马背上,迟疑着,在唇齿间咀嚼着那个似曾相识的名字——“阿蛮。”
……
谢姝宁这时则已经跟着宋延昭走至西面的集市。
成群结队的骆驼或站或卧,驼背上的商人个个满面风尘,歪七扭八地靠在那,似乎精疲力尽。
宋延昭走上前去,直接朝着个叫刀疤的高大汉子走去。
有只骆驼缓慢地站起身,驼背上厚重的褡裢跟箱笼随着它的动作,发出丁铃哐啷的声响,一下下拍击着它壮硕的背部。
谢姝宁已不是头一回见到骆驼这种生物,但每一回都会打从心底里对它们产生敬意。
古道漫长,若没有它们负重而行,单凭几个人,是难以通过的。
而此刻,映入谢姝宁眼帘的那个汉子,亦如骆驼一样坚毅。
同行的客商都已被漫漫旅途磨光了精力,唯有他依旧眼神如鹰,身板笔挺。
谢姝宁打量着那些挂在驼背上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