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并没有等多久,他就被寺里的小沙弥请进了屋子里,见到了盘腿坐在蒲团上的戒嗔和尚。
说明来意后,戒嗔和尚一脸讳莫如深,似乎早有察觉,叫送信的小厮惊讶不已。
普济寺里曾得过宋氏的大笔捐赠,因而戒嗔一口便应承下了,说准备准备,明日便下山过府。
小厮完成了任务,长松了一口气,匆匆下山赶回了谢家。见到谢元茂就道,戒嗔明日就会来,说是要诵经七日。
既如此,那就是要在府中留宿了。
戒嗔是出家人,要寻个清净地才能让他住。谢元茂便打发了小厮急急忙忙去寻宋氏,将这事说了。宋氏就道:“地方都是现成的,我这便让人下去收拾。”
说这话时,两人就站在谢姝敏床前。
帐子里,谢姝敏僵着身子,缓缓睁开了眼。
从肩头出现了个字时,她便知道自己中计了。
可那时,她已“昏睡”在床,根本没有补救的机会。当天夜里四下无人,值夜的婆子打起了瞌睡,她就偷偷想要将肩头的字擦去,可不论她怎么擦都没有任何用处。那一刻,她恨不得拿把小刀将这块皮割了才好。
而今她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听着宋氏跟谢元茂的对话,她飞快地动起了脑筋,想要糊弄过戒嗔和尚去。
他们现如今只是怀疑她中了邪,所以要寻戒嗔和尚来驱邪,所以只要等到戒嗔念完了经。她装作邪被祛了便是。
到那时,一切就都还能恢复原样。
只这七日,要吃些苦头罢了。
这样想着,她心里的烦闷就少了许多,僵直的身体也渐渐松懈下来。
第二天,大雨方停,天色还昏暗着,戒嗔和尚便带着个小沙弥来了。
谢元茂亲自去二门迎的他,满心都是话,嘀嘀咕咕了一路。戒嗔和尚倒也配合。丝毫不嫌他烦,神色慈和,愣是听了足足一路,连眼皮也不动一下。
见到了谢姝敏,戒嗔只看一眼便道:“幸好。”
谢元茂唬了一跳。忙问:“大师可是瞧出了什么?”
戒嗔点点头,声音里带着慈悲。“九小姐年幼。自是不敌,故而身上才会有淤痕显现,那字亦是如此。淤青倒还无妨,只那字却已是红印,不妙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