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他可怜,想多看他几眼。”
“既然你可怜孩子,当初为什么要跟他的母亲离婚?”
小男孩的父亲低头,双手紧拽着头发,象是在思过,又象是很无奈。突然,他抬头,重叹一声:“我是被逼的,我没办法。”
“被谁逼的,是孩子的母亲?”
“不是,是我现在的老婆。”小男孩的父亲谈起了自己的二婚经历,“我原来是个小包工头,夫妻关系也很好。前年工地上来了一个女大学生,负责工程质量监管,因为业务关系,我和她经常在一起,时间久了,相互有了好感。后来就经常下馆子、上歌厅,有一次酒后她突然说要嫁给我,我当时醉了,没控制好自己,就和她去开了房。一个月后,她对我说,她怀孕了,要和我结婚。我当时就拒绝了她,对她说做小三可以,结婚绝对不行。她就威胁我,说不跟她结婚,就要和我的儿子同归于尽。我怕了,我怕她真会要了我儿子的命,所以没有办法,我只好离婚,跟她结了婚。可结婚后,我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怀孕,她在骗我,直到现在她也还没怀孕,她原来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我、我悔呀,我怎么能一辈子守着、养着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而毁了自己儿子一生的幸福呢。所以,我和她商量好了,把儿子接过去,可我前妻根本就不同意,没办法我只好想了一个下三滥的办法,想从学校把儿子偷走。没想到,学校管理这么严格,我两次下手,两次都没得逞。”
“你认为儿子跟了你就能幸福?”杜曼琳说。
“我不敢肯定,但至少我能让他吃好穿好。”
“你能让他享受到父母的爱、家庭的温暖吗?我认为这才是孩子的真正幸福所在。”
“我可以给他爱,给他温暖,我什么都可以给他。”
杜曼琳淡淡一笑:“大哥,你现在就是把心掏出来给他,他也不会觉得幸福。”
“那我该怎样做他才能幸福呢?”
“还给他家,只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完整的爱,他才能追回离他渐去渐远的幸福。”
“你是说,让我和他妈妈复婚?”
杜曼琳点头:“父母的离异,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孩子。只有家庭复位,才可能治愈他的创伤。”
小男孩的父亲荡秋千似地摇头:“我想过复婚,也努力过,可我根本办不到,你不知道我现在的老婆简直就是个疯子,我几次提出跟她离婚,她都以要我儿子的命来威胁我。”
“既然你满足不了孩子的需求,那你就给孩子的自由。他愿意跟谁,你就让他跟谁,不要强他所难,不要让他整日生活在恐怖中,不然你真的会毁了孩子的一生。”
“可他妈妈连基本的生活费都难以维持,孩子跟着她不照样会被毁了?”
“孩子不还有你吗?你们虽然离婚了,但孩子还是你的,你还有抚养的义务。”杜曼琳的口气突然加重。
小男孩的父亲满脸的沮丧,不停地摆手:“你不了解他妈妈,倔得很。我原来答应负责母子俩的所有费用,可她硬是不要,说宁可饿死,也决不接受我的施舍。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办?”
杜曼琳一时还真说不出好的办法。她一边抚摸着小男孩的脑袋,一边目视着天花板,一副苦思幂想的表情。
这时,一直坐在床沿静听的康嘉炜发话了:“大哥,敢问孩子他妈是干什么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