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正道:“他承认了?”
“当然不会!”
吕文正道:“这就难了,只凭模糊的直觉而没有切实的证据,又怎可妄下定论?”
徐直道:“再说,何成麟乃是皇亲国戚,他的父亲何禹廷与我们一直不睦;所以在此事处理上一定要慎重。”
凌云道:“即使那鬼谱人不是何成麟,但这位何府大公子却也绝非善类。
“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他便跟踪我,被我发现,当时我只与他较量了一次,便知他功力造诣之深,绝不在我之下!”
二人诧异道:“哦?会有这种事!”
凌云道:“若说这位何大公子果真清白,他为何身怀绝技而深藏不露呢?此其一。其二,他深更半夜黑衣蒙面跟踪我,目的何在?其三,他还是半路出家,认祖归宗者,身份岂不可疑?”
吕文正捻须沉吟,“此事你们先不要声张,只静观其变,以免打草惊蛇、坏了全局,待时机成熟再作道理。如今首要的是先处理江春的事!”
凌云、徐直对视了一下,齐声道:“是,属下遵命!”
江春如今正木然地躺在床上,不食不动,形如死人。
他的伤处早已有名医包扎处理过了,不足为虑;何况此刻他最痛楚之处并不在于他的伤体,而在于他的伤心。
包围于他眼前的首先是欧阳贞那淋漓的鲜血,然后是一张张狰狞恐怖的面孔,有李瑞允,练南春,罗振义,肖勇年……
然后便是一片死灰般的空白。在这一刻,他的心冷了,血也冷了。
窗户纸此时已经泛白了。他昏昏然,茫茫然,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不知道下一步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门在此时忽然开了,一个人影疏忽闪了进来,到了他的近前。
一颗,两颗,落在他的脸上,滚烫滚烫的,是眼泪。
他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不敢去看她,转过脸闭上了眼。
来的人正是吕秋月。
吕秋月见他这幅模样,更觉怨恨,涩声道:“江春,你……你居然连我也欺骗,我……我真恨死你了!……”
江春此时倒觉得无所谓了,他漠然道:“小姐,随你怎么说好了,现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别无所求,只求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