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怎么能看上我呢?”他的手劲儿越来越大,“大小姐……舞蹈家……多光风霁月啊……黎……”
“啪!”
一个耳光又准又狠地甩在他脸上,打断了苏景迁接下来报出她的名字,就连“黎”字也只刚作出了口型,还没来得及发音。
在这一小间包厢里收拾不起来的脸面,绝对不能再丢到外面去。
黎念倾的手腕都被这一巴掌震得发麻。
脖颈如同被掐断了一样,脊椎是刚刚磕痛缓过来以后的酸胀,小腹有习以为常的坠痛感。
可她都来不及管。
她何时被这般大庭广众之下侮辱过。
她在第一时间选择收拾自己在此时此地已所剩无多的颜面。
“你先回去,报警。”
黎念倾把还在泪水涟涟的杜玟推了出去,顺手摔上了包厢的门,阻隔了一群吃瓜群众的视线。
之后她回过身,终于在只剩下她和醉醺醺的苏景迁的包厢里,靠着厚重的磨砂玻璃门,一手抚着窒息感仍在的颈,一手撑在身后的门上,缓缓弓起腰。
冷汗湿透全身。
她半阖着眸子,心跳如擂鼓。她尝试像小时候练舞被老师拉韧带的时候一样,小心而急促地呼吸,试图安抚体内的痛觉神经。
几息以后也不见有效。
乃至膝盖都在微微颤抖。
因此她没有注意到已经被她那一巴掌打醒了酒,此时正步步向她逼近的苏景迁。
带来的手包从肩头滑落到地上,落地的声音提醒了黎念倾,包里有手机,不用等杜玟,她自己也可以求救。
然而还没等她从那阵紧痛中缓过来,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皮鞋,将她的手包踢到墙角。
不算远,但对于现在的黎念倾来说,简直像是隔了一整个银河系。
“苏景迁……”她勉强抬起头,顺着那虽然经过了一番折腾却仍然笔挺的一身西装,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