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乡里的那些孩子总是冲她挤眉弄眼,叫她有娘生没娘养的丧门星。
直到爹爹醉死在河里之后,她仿佛解脱了一般,将头发近乎齐根剪去,凉爽松快。
那一天她将那些孩子们一顿胖揍,带着全部家当离开了故乡。
在旅程中,她渐渐抛开了世俗的约束,像个真正的,欢脱的男孩子一样。
抓鸡摸狗,小偷小摸,一切都是为了能继续活着走下去,继续远离那个地方。
但年少的她终究经验浅薄,被人贩子当成男孩子抓起来,打算卖出去赚钱。
就像小时候不得不待在整日酗酒的父亲身边一样,她再一次失去了自由。
这一次,她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作无力。
没有力量反抗,没有力量挣脱,没有力量离开。
于是她抓住了拥有力量的机会。
在那个腰间悬剑的女人出现的时候,她跪在人贩子尸首中间恳求这个女人带自己一起离开。
女人同意了,她说她叫薛若梅,是峨眉山上的剑客。
上山那日,天上一行大雁飞过,薛若梅给她起了名字,叫做薛鸿现。
薛鸿现在山上学艺有成,下山游历。
因为心里曾经带着怨,薛鸿现嫉恶如仇,并没有选择加入师父出身的零陵水阁,当一名风媒,而是成为一名游侠。
甫一下山的薛鸿现便挑了好几个山贼群聚,就像她的师父,出手狠辣,剑出无回。
一两年间,她便在江湖上杀出了名头。
那个时候,薛鸿现的剑锋上的血槽里总是有着淡淡的殷红,故江湖人以其师父的名号称她为“红线剑”。
如果就这样一直杀下去,薛鸿现觉得自己应该会和师父一样,孤独终老。
那个姓白的老头终究还是受不了师父的杀性,选择一去不回。
从那天起,薛若梅再也没有下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