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门可罗雀。
顾正东瞧了一眼修鞋的牌子,都快看不出颜色了,就打定主意,走到路边,脱下凉鞋,用力一拔,鞋的一撇儿掉下来。
顾正东把鞋趿上,拖着一条腿,到了修鞋摊儿前,一屁股坐下去。
“你轻点儿,我这马扎老了,禁不住你那身子骨。”
修鞋大爷头也不抬地说。
“大爷,帮我修修鞋。”顾正东把鞋脱下来,送到一堆旧鞋上。
“等下,这还有两个。”大爷还是没抬头。
顾正东等的就是这个,他不急。
“生意咋样啊?”顾正东掏出一盒大前门,抽了一支先递给大爷。
“哟,你这烟有点贵,抽了你的烟,咋管你要钱?”
“一码是一码!”顾正东帮他点上。
“你看这都啥样了?都揭不开锅了,还有钱修鞋吗?”
大爷叹口气。
“我听说厂子黄了?让厂长给捞黄的?”顾正东开始套话儿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了。老厂长人嘛,还不错。在任时对工人都挺好的,可能是谁都受不住诱惑吧,钱是好东西,是不是?小伙子!”
大爷抽了顾正东的烟,就先来修他的鞋。
“展开说说。”顾正东还没听够呢。
“前年还是去年,我记不准了,不是效益不好的厂子都改制清算吗?那时都让去签字,我儿子也签了,说是签了就给遣散费,不签啥也没有。可是他们签完,就肉包子打狗,啥都没得喽!”
“那到底有没有遣散费?”
“国家给了,不知道让哪个瘪犊子给揣兜儿了!”大爷狠狠向尼龙绳上啐了一口,又用粗糙的大手来回磨了一下。
“是老厂长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