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止乐德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梁承耀在青州查石河县侵地的事情他有所耳闻。要是同大殿下所说,一切都证据确凿,他们的确方便了不少。
“这几日去家里探望的人,都旁敲侧击地打探过山东账册的事情。”说着乐德珪将账册递给了桓儇,“这是微臣整理好的东西。反正微臣身上不安全,还是交给您保管妥当。”
摩挲着粗粝的封面,桓儇挑眉。目含赞许看向乐德珪,“此事你做得不错。好好休息几日吧,可不能因为要参加铨选而忘了身体的重要。”
“微臣遵旨。”
在乐德珪修养的这几日里,桓儇大多数时候都居在公主府内。顺带把马周和那一家人也接到了公主府里保护起来。
如此一来原本安安静静的公主府,总是在晚上的时候,多了许多影子从墙头各处掠过。
皇帝也在期间来探望过一次乐德珪。嘱咐乐德珪要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情不用担心。清
公主府的安静,同样也预示着其他人的安静。只有身在局中的人,才知道如今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在安静中,长安终于迎来了各地参加考课的官员。一时间长安城变得极为热闹起来。就连三月三的曲江池,也比往年热闹。
水边多丽人,宝马香车,欲傍西池看。
能去曲江池游玩的非富即贵。寻常人顶多只能在附近看看,更何况是各地官员都来了曲江池。在人满为患中,长安城的茶摊酒馆一时间变得极为热闹起来。
刚出来的空位,不一会就被人坐上。坐不了的,也就只能挤在外面和同僚说话。
如今来长安的皆是有机会通过考课的。是以各个都竖着耳朵,想看看能不能为自己考课的路谋求一条出路。
“唉,也不知道朝廷突然铨选考课是想做什么。”
不知是谁在茶肆中说了句。瞬间整个茶肆都沸腾起来。议论声越来越大。
“还能干什么?多半是想试试咱们,如今新军即位才不过一年。就已经端了三人。”角落里的那人看向同桌的人摇摇头,“只怕这一回也是想撤了咱们,好换新人进来。”
另一青衣人接过话茬,“可不是。我们在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多少年了,如今居然参加劳什子的考课。我听说前几件事情都是大殿下一力为之,她到底想干什么?”
听得有人提及大殿下三字,人群中的议论声比之前还要高上许多。其中还掺杂了不少牝鸡司晨,必有祸事的字眼。
“唉,可怜陛下年幼无知,居然被一介女流牵着走。我看这所谓的考试,只怕是她为了铲除异己,故意安排的。”
一言出,旁边那人连忙捂住他的嘴。睇目四周,摇摇头,“俞兄,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二楼探出两人,打量一眼楼下议论纷纷的众人。眼露深色,彼此对视。似是在斟酌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