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答卷上的姓名,桓儇翻开名录上所记载的信息。目光停在此人现在的位置上,薄唇微抿。
袁士深,任御史台主簿。
摩挲着其上的名字,桓儇皱眉。一下子就想到了韩诲此人。
“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高俭刚放下手中答卷,瞥见裴重熙正看着他。会意过来,连忙道:“臣这也有份答卷看着不对劲,您瞧瞧?”
接过高俭递来的卷子,桓儇粗略扫过。搁到了一旁,神色冷锐。
高俭手中这份卷子和她手里的答卷,有异曲同工之妙。看上去是文邦治国,可实际上言辞间皆是在说对朝廷的不满。
伸手拿过搁在案上的答卷,裴重熙扬唇轻哂,“有人想借用铨选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铨选事关前途,谁胆子这么大。”温孰眸光幽幽,一副并不相信的模样。
“温侍郎以为这是他们自己写得么?”桓儇冷冷扫了眼温孰,“本宫可不这么看。这里面的卷子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话落耳际,温孰没敢继续接话。有些东西是他们私底下默认的,不敢拿出来说。哪怕大殿下知道,他们也不会轻易说出来。这东西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是臣拙见。”
“诸位再看看吧。若是有类似的内容,一并挑出来搁在一旁。”桓儇敛眸沉声道。
吏部几名要员互看了眼。有些东西要是真瞒不住了,还是要早做打算。
说完没一会,桓儇和裴重熙一块离开了公房。
此时夜幕已沉,皇城内外灯火俱亮。巡夜的金吾卫持矛从二人身旁路过,施礼后继续沿着廊庑巡逻。
驻足在梧桐树下,桓儇侧目看向身旁的裴重熙,“你早知道这次铨选有问题?”
“不。但是铨选上作弊一事,却是吏部默认的事情。”裴重熙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好似一汪清泉,“阿妩,你适才说过人既然选择了权力,那么就得有立场。没有立场便是不合群,不合群则会被孤立。”
桓儇眸光闪烁,叹息一声。她清楚裴重熙说的不单单是立场一事,也是再告诉她,有人借用铨选任人唯亲,而他们有些人是她手中的助力。
“眼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淇栩,朝廷不易动静太大。我没想过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但是答卷你刚刚也看过了。是有人再借用顶替的身份,抨击朝廷。”桓儇扬唇轻笑,眸中写满了无奈。
闻言裴重熙一笑,“阿妩,你不觉得这是场局么?设局的人故意让你看出破绽,可又让你投鼠忌器。因为你清楚有些人动不得,也不能动。如此你再想做什么,多少会有顾忌。”
“所以我想探出这些人是谁。按照你的说法,这些人是靠着荫庇入铨选的,有的人品行上有失过不了四才三实之筛,但是又想得个闲职。”桓儇轻咬着唇,沉声道:“这事我可以不去理会,可是我必须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样才能布置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