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白月递来的茶水,荀凌道沉声道:“微臣在坍塌的牢房附近发现了硝石的踪迹。”
话里意味分明。桓儇腾地一下站起身,凤眸中锐光大盛。
荀凌道这话分明就是在告诉她,刑部大牢的坍塌并非地动所致,而是有人在附近埋了火药。火药点燃时,刚好碰见长安地动,两者冲撞在一块以至于牢房坍塌。
如此一来只要不去细查,就不会有人想到是有人用火药。可要是没有遇见地动呢?还能不能查到火药的踪迹。
“你去牢房附近探查过?”桓儇眸露厉色,死死盯着他。
面对桓儇的责问,荀凌道不敢隐瞒。把自己看见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是,微去查探牢房内伤亡结果时发现的。”
静默少顷后,桓儇敛衣坐下。低头扫了眼案上的玉版纸,仍旧一言不发。
“此事还有多少人知晓?”
“目前只有微臣一人。”
“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后再看看能不能查到其他痕迹。”桓儇敛眸喟叹一声,继续道:“另外你记得不许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微臣领旨。”
示意白月将人送走后,桓儇思绪转归到那夜。
那夜的暴雨和雷电,无论哪一种都能很好掩盖引线燃烧的声音。若是没有那场突如其来的地动,只怕不会留下太多火药的痕迹。那场地动不仅阻隔了火药的威力,甚至让其留下了痕迹。
可究竟是谁非得置她和裴重熙于死地?是当年成帝留下的暗子么?
怒气涌上心头,桓儇忍不住拿起笔洗狠狠砸在地上。
眼下这个情况想要追查下去,少不得要费一番功夫。之后就算想要追究也无从入手,只能算作天灾下的意外。而布局者亦可以从此中全身而退。
匿于暗处者,总是这般令人厌恶。想到这桓儇咬了咬牙,冷睇眼半开的窗户。
正当她准备掀帘出去时,外面突然传来内侍的声音,“陛下驾到——“
”太后到——”
听得声音渐近,桓弯腰拾起了地上的笔洗。以帕掩唇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痰。握着帕子满脸哀愁地站在案边。屏风后的白洛正在煎药,苦药将腾,屋内药味浓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