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颜眼皮子一跳,此情此景,蓦然让她想起当日在“药生尘”,白芷以一人之力激辩方士,惹得对方恨不得跺脚骂娘。
后来她与白芷熟识,对方谦卑、礼让、亲和友善,一度让她忘记了这茬。
——面对白芷,万万不可出言不逊啊!
公输宇果然脸色僵住。
或许他自己也没想到,堂堂汴京名匠,作为谢烽大将军的座上宾,还有被人当众训斥的一天。
少年一双水润眼眸顿时泛起了潮。
他本就生得清秀,乌黑的瞳仁配上浓密的睫羽,就像林中小鹿一般懵懂无辜。
“不知槐安何处冒犯了公子,惹得你要撵我……”
又来这手?
柳如颜唇角抽动,现在两军交锋,她默默退到角落,选择作壁上观。
“若是先前做错了什么,槐安在此赔个不是。”公输宇长睫低垂,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
倘若对方是个正常男人,面对他主动服软,再怎么铁石心肠,也要化为绕指柔。
但很显然,白芷他不是。
白芷瞧见公输宇可怜兮兮的模样,脸色愈发不悦。
他厉声道:“堂堂君子哭什么哭,身为男人,却没有男人该有的血性。”
公输宇顿时哽住,脸上青白交加,完全演不下去了。
他愤然抬眸。
这半途跑来的泥腿子到底算哪根葱,在小爷面前牛什么牛!
见公输宇在白芷面前吃瘪,柳如颜忍住笑,差点儿破功。
他或许还不知道,白芷每日三省己身,自创的一套君子论,堪称严苛。
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