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的?”忽然马车外传来了一声喝令声音。
然后是自家马车夫的不满的呵斥道:“这是当朝兵部左侍郎的马车,你瞎了你狗眼了?”
那外面的兵马司的巡丁,一听马车夫的话,甚至没来敢例行检查,就听到了那领头兵丁谄媚的软话:“哦哟,原来是侍郎大人的车驾,对不住,对不住了……”
马车继续向前驶过去了,唯有梁鸿坐在马车里,在黑暗里,他忽然又想到了那辆破旧三轮车,甚至能听到那三轮车被父亲蹬动时发出的吱嘎地声音,母亲在黑暗里怀里的温暖、轻声的慰言。
终于,他忽然轻声喃喃道:“妈、爸!”
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梁鸿迅速整理好了心情,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下了马车,他将要敲开恩师、岳丈的门,那些感怀、那些回忆、还有惧怕,暂且便都留在马车里吧!
……
许秋山的府邸一处偏厅内。
只点了两支蜡烛,因为此时是深夜,许秋山早就睡下,这时被梁鸿叫起来,说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要和他商议,毕竟也是上了春秋的年纪,许秋山披着寒衣走进这处偏厅。
蜡烛是只点了两支,显得这处偏厅也没太亮堂。
许秋山进来,分了宾主落座,梁鸿放下了手里之前丫鬟端进来的茶杯,急忙对许秋山道:
“岳父,大事不妙了……”
梁鸿当即将宁可儿告诉他的情报都一谷脑的告诉了许秋山。
许秋山双手扶着膝盖,这时似是刚从睡意中缓过神来,又反应过来梁鸿所说之要事,蹙着眉头,旋尔问梁鸿道:“此事可是准的?”
梁鸿自然不会怀疑:“千真万确!”
“真是没想到,这开封府的新总兵,老夫一直以为此人是个中立派,没想到,他也投靠了刘芳了!”许秋山惊疑不定的说道,“子明,你说一说你的看法,接下来的应对?”
梁鸿忙道:“小婿已经派人连夜去了卫辉府,想来卫辉府参将石茂最快也要在后天才能赶来了。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应该撤入一安全的所在,即便明天首辅一党的兵攻打那里,也能抵挡一些时间,尽量拖延到石茂带兵过来。”
“石茂那个参将,兵马也不过两万多人,而开封总兵的人马就有五万,差不多是他的一倍,子明你觉得我们有必要把希望都投到卫辉府参将石茂的头上?”许秋山问道。
“岳父大人,可是如今的情况,咱们已经是和不了了,我们应该放弃幻想了,即便我们去了位,恐怕我们会死的更快,有牙的老虎和无牙的老虎,这完全是不一样的!”梁鸿沉声的说道。
被自家女婿说破了自己的想法,许秋山也不由老脸一红,但幸好现在是深夜,梁鸿也看不出来,许秋山当即轻咳一声,旋即道“那,哪里有易守难攻的地方,在这开封城内?”
“有!”梁鸿斩钉截铁道,“玻璃工场便是,我那个七堂叔也是早有先见之明,他怕开封再演燕京城之事,便将玻璃工厂修造的固若金汤,可以说是一处绝佳的易守难攻之所,我们在那里坚挺个一天,想来应是可以……不过我们现在还有另外选择吗?我们只能是固守待援了,守不住也要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