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了一眼四下,目光忽然落在地上。
带走水青衣的人,情急之下,踩到了伙计流淌出来的鲜血。
此刻,暗红色的地面上,仔细看,分明能看到一排血脚印。
墨君染长睫一抬,连忙起身,避着楼里的一众耳目,沿着血脚印,追了出去。
不曾想,这一追,竟然追到了赌坊三楼的阁楼上。
阁楼内。
金丝帘幔的大床上,一动不动的躺着一个男子。
鲜血顺着床面流淌下来,在床前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滩。
水青衣坐在地上,靠着床榻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将染血的银簪一扔,方才缓慢坐直了身子。
她从怀里掏出信号筒来,却悲催的发现,信号筒在方才的一番挣扎打斗中,被压坏了。
她尝试着起身,但双腿没有任何的力气。
挣扎几下无果,她放弃了。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污,长睫颤了颤,咬牙抬着酸软的手,轻轻将外衫褪去。
这时候,水青衣身上的那些伤口,方才缓慢显现出来。
只见她两条白嫩的胳膊,都凌乱的分布着一些圆孔型的伤口。
这些伤口,深浅不一,都是她方才偶然迷糊迷糊醒过来时,为保持清醒,自己用簪子扎的。
大部分扎的不算深,虽然见了血,但是,由于银簪太细,所以,伤口都早已止住了血,只余那些已经干涸在伤口之上的鲜血,凝结在一起,形成大大小小暗红色的血痕。
而在这些伤口中,唯独有一处,就是在水青衣的左肩膀上,有一个约成年人巴掌长,深可见骨的伤口。
那是最开始下狠手划的。
此刻,伤口皮肉外翻,正往外不停的渗着鲜血。
而水青衣的整个左肩膀和左半边身子,此刻都被鲜血所浸染,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