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不假思索地说:“世间万事,有舍有得。为求佛法者,自当舍断情欲之念,谨守戒律。度人先度己,度己先度心。”
听到这里,王鲤直接放弃辩说。虽然他还能跟对方扯下去,可真要讲佛法、辩佛理,一百个他加起来也未必是清池长老的对手。
于是,他面色一转,分外委屈,苦兮兮地道:“师祖,弟子真的不想出家。”
清池顿时一怔。
不多时,他眨了眨眼,蓦然一笑,伸手揉了揉王鲤的脑袋,叹声道:“也罢,是贫僧着相了。回去吧,若有疑难,自到藏经阁前寻我。”
王鲤展露笑容:“是,多谢师祖!”
清池最后看了他几眼,轻轻一笑,转身离去。
目送清池长老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间,王鲤终于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
终于解决了一大麻烦。
他原本想着,如果能够从藏经阁里找到修行之法,那就先隐藏起来,等到净缘师父回来后,再向其辞行。
未曾想,修行之法倒是找到了,可却在毫无自觉地突兀情况下地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在藏经阁醒来时,他就感觉这次想要脱身恐怕难了。
至少,以王鲤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打算去考量旁人的心理,他觉得自己突然从白龙寺得了这等好处,若立刻辞行离开,怕是真的会被废了,哪怕后续想走,也得让净缘师父帮忙斡旋。
不曾想。
八名高僧齐坐,以清正方丈为首,倒是直接就把话说开了,其余人虽然也有不舍之意,却自始至终没有为难。
这让王鲤对白龙寺的看法陡然拔高许多。
同时,也对清正大师口中所言的“禅宗”更多几分好感。
天下佛门源流相同,却又在经年累月的发展中分出了不同宗派。
白龙寺原先也并非禅宗,是在后期的发展中逐渐转变,由千余年前的玄信祖师彻底定为禅宗佛寺。
何为禅宗?
一言以蔽之:以无相为体,以无念为宗。
个中思想之玄妙非一时能解,但王鲤先前体悟妙华莲华经时所拥有的【空寂】心境,就正好与“无相”“无念”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