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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时间到了。
七月中旬的最后一天,江雪明没有去训练场馆。在露台舒展着腰肢晒太阳。
落地镜照着他的赤裸的上肢,肩颈大臂矫健有力,躯干腰腹线条流畅,每一处都带着赤红的疤痕。那是肌腱分裂生长速度过快撕裂的皮肤,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消除。
这些痕迹像是一条条手术刀疤,江雪明就是主刀医生。
他的双手满是茧子,在无数次推举拉拖反复运动挤压出来一个个褐色的丘团。
他捏着笔,在笔记本上记下。
“初次运动的感觉很奇妙,那种痛苦我难以忘记——
——身体就像是还没来得及醒,但是我已经在催促它起床,它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刺激性疼痛,这种痛苦会持续好几天,然后在锻炼中慢慢消退。
每一条肌肉都会这样疼过一轮,仿佛在和我说‘我的大脑!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要死了?为什么突然叫醒我?为什么我要受这种苦?’诸如此类的话。
就像是一匹野马,只要驯服它,它就能带我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翻开下一页,他手臂上也有不少挨揍之后留下的结节团块,差不多消肿了。
“运动之后产生的多巴胺,对干涸的身体来说就像是甘霖雨露,能让我睡得非常安稳。我有点着迷,但不能沉浸在这种快感里——该出发了。”
他穿上薄薄的白衬衫,才发觉这身衣服已经有些不合身,衣柜里也没有其他尺寸的衣服,只得凑合继续穿着。
在卫生间的洗手台前,他剃掉了过长的胡须——这十来天,雪明没有剃过胡子。
锻炼使得身体的睾酮水平和新陈代谢加速,胡子长得飞快,根本没时间打理。
套上鞋裤,他感觉一切都好。
就像是七月中旬的烈日骄阳那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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