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傅九卿的脑子里只有靳月。
怕啊,怕得心肝直颤,就怕她不顾一切,为了花绪,为了太后和皇帝,为了整个大周的太平,不惜一切跟宋宴拼个你死我活。
聪慧如她,怎会不知,宋宴活着就是所有人的梦魇!
唯有他死了,大家才能安生过日子,包括她的两个孩子和夫君。
“月儿?”低柔的轻唤,带着轻颤的哽咽,“你怎么这么傻?以身为饵,不是羊入虎口吗?”
怀里的人,奄奄一息。
若不是裴春秋以银针贯通她的经脉,让她维持生命体征,只怕傅九卿想给她灌输真气,也只能是泥牛入海,无有成效。
好在,来得及!
当年,傅九卿便是这般一点点的,把垂死的她拼凑回来,那么现在……他亦可以依样画葫芦。
“月儿,睁开眼,月儿?”他一声声喊着她的名字,渴望着,她能有些许反应,“不要睡,我是你相公,你听到了吗?孩子还在等你,我们一起回去,你不能因为一头白发,就假装已经同我白头,不够,远远不够。接下来数十年的岁月,你得陪着我,听明白了吗?”
恍惚间,仿佛有光照进黑暗。
靳月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有光的地方,就有温暖,便是最简单的道理,她伸出手,努力的想要抓住这道光,想要……回应耳畔的那个声音。
“月儿。”傅九卿依旧唤着。
人的意志力,有时候能战胜一切,尤其是心有憾事,未敢言死之人。
“嗯!”
孱弱的声音匍出唇,那一瞬的傅九卿只觉得,值得了!
值得拼了命的回来,值得拼了命的闯关……
靳月其实没醒,受了这么重的伤,一时半会的怎么醒转,但是她有了一点意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逐渐复苏,便是生的希望。
屋内一声闷响,众人骇然,急速冲了进去。
“七皇子?”
“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