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陈凡一直以为深一脚浅一脚是形容词,直到这几天逃命,他才发现,这个词是多么悲凉。
跑着跑着鞋没了,脚踩在碎石瓦砾之上,扎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走一下疼一下,每隔一步,在地上留下了一个血脚印,深浅不一,可不就是深一脚浅一脚。
幸亏这个时代还有好人!
陈凡凭借着一口家乡话,引起了一个大叔的可怜,将他挤在了马车前方,让他得以喘口气。
那大叔又从包裹里面掏出了个饼,虽然已经凉了,已经硬了,没有肉,没有油,放在前世陈凡说不定看都不带看,现在却吃得十分香甜。
“苦命娃子……”
大叔叹了口气,这一路上他见的实在有点多,南边军阀混战,北边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还受着天灾。
什么天灾?
大烟!
那群狗娘养的军阀为了凑军费,强迫老百姓种大烟,不准他们种粮食。
种大烟,免三年的田税。
种粮食,一年要收三年的田税。
收税收到几百年后,那可不是笑话,而是真的!
孙先生前年还提起过,现在国内有八千万瘾君子,哪个省城哪个县城没有烟馆?
瘾君子的钱哪儿来的?
供他们抽的大烟哪儿来的?
老百姓有粮食吗?
谁管?谁管?
“慢点吃,别噎着了。”大叔用手拍了拍陈凡的背,“小娃子,你爹娘……”
陈凡摇了摇头。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