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杨嗣昌却一意诬陷家祖临阵脱逃,派士卒俞振龙等三人前往查看。俞振龙不畏淫威,坚持指认家祖遗体,“嗣昌怒,鞭之三日夜,且死,张目曰:‘天道神明,无枉忠臣。’”千总杨国栋因为不肯顺从杨贼意思修改塘报,坚持家祖已战死,而被处极刑。”
“为了这些子虚乌有的笔墨官司,家祖停灵三月不得下葬……无奈只能将遗体火化。”
“这这”崇祯帝闷声问“不是说三月后,卢大人遗容栩栩如生么?”
“哼!”少女嗤笑道“怎么可能?那只是民众兵卒感于家祖高义,而编出来的故事……他们虽目不识丁,却也忠孝节义。不像朝廷中的昏君奸臣,自诩饱读诗书,做出的事情猪狗不如!奸臣高举朝堂,花天酒地,忠义之士,却不得好死……”
“这,这”鲁智深心里大叫冤枉,心说这是那个死鬼朱由检分不出好坏人,可眼下自己成了大明天子,莫名其妙的就猪狗不如了?
鲁智深上辈子就没少挨骂,却都是因为打抱不平而被奸人中伤,浑然不当回事,骂得越凶自个儿越开心。
不像今日,对方嘴里的言辞仿佛刀子似的直刺人心,偏偏自己又辩驳不得。
“那时,我才十岁,便立下誓言,一定要让家祖在这煤山上俯瞰皇宫,看那昏君如何作法自毙!看这大明江山如何易主!不知那时昏君可曾想起身中四矢三刃而死的家祖,背负二十四箭的杨陆凯,杨国栋俞振龙还有家祖麾下五千老弱残兵!”
言毕,竟然是满眼泪水。
她强忍着,甚至闭上眼睛,然而泪珠子还是不争气的滚滚而下。
忽然她双目圆睁,目光如疯虎,戾气丛生“这大明不亡怎么还有天理!”
鲁智深背了半天的锅,也足够郁闷,更是生气之前朱由检的昏聩,纵然斩了杨嗣昌又如何?
他卢象升能活过来么?
熊廷弼、孙承宗、曹变蛟、孙传庭们还能活过来么?
如果这猛人但凡还有一两个在,让他们带着队伍受京师,还怕个鸟的李闯?
说白了,自作孽不可活!
鲁智深越想越气,偏偏这气又没地方出。
大吼三声:“气煞洒家!”
“气煞洒家!”
“气煞洒家!”
声如黄钟大吕,惊起满山的宿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