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的疑惑,张广泰笑道:“柴掌柜是否在想我桃源县为何吃得下这许多油?”
这么容易被看透的吗?
看来回头得和登徒子学学怎么装得像。连妖相跟在身边这种事都能藏得那么严实。
但还是红着脸点点头。
“柴掌柜出身名门。本县也不瞒你。桃源县虽是京县,却不富庶。”
“之前楚州城破,安顿流民的镇抚银子并未到手。”
“流民在城外吃住两月,一天仅只施粥两碗,也是顶不住的。按户从百姓那抽的银,虽能从县库里支些去补,可也得刨除朝廷的税赋。便留下了天大的窟窿。”
“百姓买这些油,不过是借隔壁县无油,做些倒把买卖。赚了散钱,勉强换粮猫冬。”
镇抚银未到?抽银?换粮猫冬?这些都是她这柴氏小姐不曾想过的。
想起刚那些抢油红了眼的百姓,心里突然有些堵。
张广泰见她这般,语气又温和了些。
“多亏了徐兄弟,眼下看过冬是不难了。”
“柴掌柜可知,他劝本县下定金只用了两句话?”
张广泰手捻须髯,不知不觉间,称呼徐苦也从徐坊主变了徐兄弟。
“两句话?”
“嗯,第一句,望京之外,金琥珀只卖桃源县。”
这点看徐苦的信就猜得出来。
之前混在自家哥哥的逃难队里,这桃源县收留难民是见过的。
好毒辣的眼光,竟能从中看出商机。
“第二句呢?”柴悠悠好奇问道。
“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