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郑仁泰在狱中被看押了近一年,父皇一直按兵不动,是想等时机成熟后将世家一网打尽。”
“父皇看不惯世家嚣张跋扈、隐隐要凌驾于皇室之上的德行,他动手是理所应当。”
“可日升又是为什么呢?”
程处默虽然比李承乾见过的世面要广,但毕竟也是富家公子哥。打仗血肉横飞的场景他见过,眼前这种,却是闻所未闻的。
闻言,程处默也呆呆地看过去:“为什么?”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低声开口。
“日升当时很久没说话,后面才对我吟了一句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他希望自己生活的大唐不仅国力强盛,河清海晏……”
“而且,人人都能读得起书、吃得起饭。”
“那时候我还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可现在我却终于明白了。”
“以格局而言……你我二人,远不如他啊!”
有些时候,人们并不是不想活着,而是这世道逼得他们活不下去。
就像眼前这些乞儿一样。
为什么没有年纪更大些的?猜也能猜到个大概。
要么,他们是在二十岁前就已经夭折,要么就是年纪大些之后有了能力,就不用再在这里乞讨为生了。
良久后。
程处默忽然蹲了下来,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之前准备的饼子,放在离他最近的一个铺盖卷前面。
他自以为和善地问:“小孩儿,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呆着的?”
一个小脑袋从铺盖卷里钻了出来。
那孩子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男女,年纪约莫还没满十岁,面黄肌瘦,眼珠子却咕噜噜地转。